“无啤酒，不足球”。世界杯一直与啤酒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一边观看比赛一边开怀畅饮，这才是世界杯的标配。

但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届。

这个保守的伊斯兰国家在距离世界杯开幕仅剩两天的时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要求比赛期间体育馆内全面禁酒，只有无酒精的百威零度（Bud Zero）会在球场内出售。

这一决定做出得如此之晚，将国际足联（FIFA）和世界杯啤酒赞助商百威置于尴尬境地，也引发了球迷的强烈抗议。

在首战战胜东道主卡塔尔的比赛中，厄瓜多尔球迷们高喊“Queremos cerveza（我们要啤酒）”。

不过，世界杯之所以有趣，也在于它的不可预知和出乎意料。既然酒水自由在多哈实现不了，就不要羡慕那些花巨资去现场看球赛的球迷，在家里对着电视屏幕，举着啤酒瓶为世界杯呐喊吧。

世界杯赛前“大翻转”

11月18日，距离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开赛还有两天的时间，国际足联突然宣布，世界杯八个球场及周边地区禁止酒精饮料的销售。这一决定震惊了即将在这个波斯湾国家渡过漫长一个月的球迷。

举办世界杯不仅是一项体育赛事，还是一场长达一个月的狂欢派对。没有酒的世界杯，狂欢的热情至少下降了一半。一位球迷说，“如果看世界杯喝酒要进监狱的话，我相信看守所内会关满英格兰球迷。”

在瑞典主帅安德森看来，禁酒是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决定：“如果我是某一球队的球迷，我会疯掉的。不喝啤酒怎么看世界杯？”

11月19日世界杯开赛前，球迷区工作人员在倒啤酒（法新社图片）

这对世界杯啤酒赞助商百威来说也是一个重大打击，并引发了国际足联对世界杯控制力的质疑。当卡塔尔开始申办世界杯时，该国同意尊重国际足联的商业合作伙伴，在2010年赢得主办权后签署协议时也再次表示尊重。

就在去年9月，卡塔尔还曾表示，将允许持票的球迷在世界杯足球赛开赛前3小时和终场哨响后1小时内购买含酒精的啤酒，但不允许在比赛期间购买。这个保守的伊斯兰国家几乎在最后一刻改变了最终达成的啤酒销售政策。

酒与世界杯“撞车”并非首次。在2014年巴西世界杯，主办国被迫修改法律，允许在体育场销售酒精饮料。

2012年，时任国际足联秘书长的杰罗姆·瓦尔克表示：“酒是世界杯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将提供酒精饮料。如果这听起来有点傲慢，请原谅，但这是不可协商的。”

在多哈“喝一杯”有多豪？

作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多哈物价本就奇高无比。又是吸引全球目光的世界杯，又被当地文化排斥，酒在此时的多哈堪称“奢侈品”。

在国际足联球迷节的晚上，球迷们可以喝到含酒精的啤酒。百威啤酒也只能晚上在市中心阿尔比达公园的国际足联官方球迷区出售，在那里多达4万名球迷可以聚集在巨大的屏幕上观看比赛。一瓶啤酒的价格为14美元。

不过，在专为这一足球界最大赛事而建造和翻新的8个体育场的豪华招待休息室、套房和餐厅里，仍将供应大量的香槟、威士忌、伏特加，甚至是由侍酒师挑选的葡萄酒，当然也包括啤酒。

这是专为豪客们准备的，每张门票的价格为3000美元，绝大多数持票人无法进入这些区域。

此外，国际足联的长期合作伙伴Match Hospitality还在体育场旁边的“帐篷村”为球迷供应葡萄酒、啤酒和“流动街头小吃”，每人需支付950美元。

Match执行主席Jaime Byrom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告诉美联社：“正是人们在高级餐厅或运动酒吧中所期待的那种体验，这将是一种与普通球迷截然不同的体验。”

卡塔尔禁酒有多严？

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是首次在穆斯林国家举办的世界杯，在这个国家酒精饮料受到严格监管。

根据美国国会图书馆（Library of Congress）的数据，在卡塔尔，公共场合饮酒通常是违法的——违反规定可判处最高6个月的监禁和800美元以上的罚款。该机构表示，任何向该国走私酒精的人都可能面临最高3年的监禁。

卡塔尔严格限制酒类的购买和消费，不过多年来，在赛事举办区以外的酒店酒吧里，酒类的销售一直是被允许的。

除了足球场之外，卡塔尔的酒类一般只能在酒店、餐厅和酒吧等有执照的高档场所出售。居住在卡塔尔的外国人也可以通过许可证系统购买酒精饮料。

卡塔尔的法定饮酒年龄是21岁，人们在进入提供酒精饮料的场所时，要求提供带照片的身份证原件。此外，海关人员会没收游客试图带入该国的任何酒精饮料。

尴尬的百威

诞生于1876年的美国啤酒品牌百威，自1986年以来一直是国际足联与世界杯的独家啤酒赞助商。根据一项价值约7500万美元的协议，在为期4周的世界杯中，百威是8个体育场中唯一可以购买的酒精饮料。

禁令的消息传出后，百威官方推特账号上发布了一条推文：“这太尴尬了”，随后被删除。

据《纽约时报》报道，计划在最后一刻改变后，数十个印着百威标识的红色帐篷啤酒销售摊被转移到世界杯体育场外不太显眼的位置，百威仅被允许在世界杯入口附近设置帐篷销售无酒精饮品。

百威啤酒销售摊被转移到世界杯体育场外不太显眼的位置（图片来源：Adam Davy/PA）

百威最终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今年世界杯冠军回国时将获得一份额外的奖品，那就是为8个场馆准备的一整批未售出的百威啤酒。该公司在推特上写道：“新的一天。新的推特。获胜的国家将获得百威。会是谁呢?”

路透社报道认为，如果不是在开幕前两天突然宣布这一变化，百威本可以寻求用无酒精类产品代替这些无法在体育馆销售的啤酒，并且无酒精产品通常来说利润率更高。如今，百威不得不面临高昂的物流代价，包括处理其无法在世界杯现场销售的库存，这不仅导致其在世界杯比赛中错失展示品牌的机会，也可能会对百威供应链上的合作协议产生连锁反应。

毫无疑问，世界杯能有效提升赞助品牌的销量。据报道，2014年世界杯期间，尽管是啤酒传统淡季冬季，百威在当地的销量仍增加了1.4亿升，拉动全年销量增长超1个百分点。

2011年，在卡塔尔有争议地被选为主办国后，百威英博与国际足联的协议续签，从之后的两届赛事延续到2022年。

FIFA或面临天价赔偿

这一事件也使赛事主办方国际足联与百威啤酒的关系陷入尴尬境地。有专家表示，国际足联或陷入复杂的法律困境。

伦敦律师诉讼协会（London Solicitors Litigation Association）的Elaina Bailes表示，各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理清这一声明的法律后果——而且要付出一定代价。“这些对国际足联的负面宣传以及这些合同纠纷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她在接受巴勒斯坦通讯社采访时表示，“百威会考虑它对整个供应链的影响，可能会引发多方诉讼，所以很可能会是一团乱。”

“当事人在签订合同时，会对各种情况做出一定的假设，当事情发生根本性变化时，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地想办法在不损失很多钱的情况下继续推进，但有时除了诉讼之外，没有其他解决方案。”

足球支持者协会（Football Supporters’ Association）发表的一份声明批评了宣布这一决定的时机，而不是决定本身。“真正的问题是在最后一刻180度大转弯，表明了一个更广泛的问题——组委会对支持者完全缺乏沟通和明确。”（本报记者根据路透社、美联社、《纽约时报》等外媒报道翻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