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描述父亲,心底里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小时候,只记得父亲很疼爱我,哥哥姐姐们都很害怕他,因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对待工作更是认真严肃、一丝不苟。
来伊力特之前,父亲在72团煤矿看管发电机,他对工作认真负责,总是能得到领导的认可。1980年,伊力特的生产用电来源于新源电站,经常性的停电给生产带来诸多不便。领导们商议,得有一台自己的发电机备用。就这样,熟悉发电机性能的父亲来到了伊力特。
父亲来的时候动力发电机房的框架已经基本定型,他确定了发电机组和油罐的位置和高度,升起了屋顶。经过一系列的组装、调试,发电机组正式落户伊力特。从那时起,每当遇到停电的时候,父亲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启动发电机组,保障厂里生产的正常运行。
提起当年发电的经历,父亲很自豪地说:“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耽误过厂里烧酒。”
发电机组的正常运行需要保养和维护,保养必须要有干净的柴油,而当时只能人工过滤,一年下来,至少要过滤几百桶,每次过滤完柴油,父亲的手总是被侵蚀的千疮百孔,让人目不忍睹。即便这样,父亲都不叫一声苦。1983年,才结束了父亲手工过滤柴油的时代。
发电机每年都要检修,每次检修都要拆洗几百个螺丝,父亲直接在柴油里清洗螺丝,刚刚恢复健康的手被再次侵蚀。记忆中,父亲的手总是黑黢黢的,布满小口,同时总能闻到父亲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柴油味道。
那个年代供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不多,发电房后面保障发电机供水的2米多深的蓄水池,夏天成了很多孩子觊觎的“宝地”。为了孩子的安全,父亲就像卫兵一般在蓄水池旁边看护,每天都守到三更半夜。
一次,父亲和工友们在处理发电机故障时,发现池子里有小孩游泳,父亲大喝一声,吓得小男孩衣服都没有顾得上穿就跑了。同事看不下去了说:“老叶呀,干嘛那么认真,水池子又不深,水又不多,你看把孩子吓的!”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孩子出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怎么向厂里交代……”这句话得罪了同事,两人好久都不说话。
在父亲负责看守发电机的那10年中,没有出过一起安全事故。
当时酒厂人手少,发电机房就父亲一个人,父亲几乎白天晚上都守在发电机房。回家吃饭都是一路小跑,有时前脚刚进门,还没有吃饭,灯泡一灭,父亲放下碗就走。父亲常给我们说的话是:“不能耽误酿酒生产。”有时误了饭点,他只能饿着肚子。1986年,发电机房又分配来了一位师傅,两个人轮流倒班,父亲才有机会回家,有时间和我们过节。
1984年,父亲为挽救酒厂财产不顾个人安危,给我留下了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记。
1984年夏,因为维修工电焊时的不当操作,致使发电机房内燃起大火,发电机房内有一个备用油罐,火势一旦蔓延到油罐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当时在屋外工作的父亲见此情景,想都没想,顺手拿了一个棉帘子就跳进房子灭火。可是,火势太大了,根本无济于事。瞬间,父亲的头发、脸、双手都着火了,父亲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火人,看到这阵势,大家都吓坏了,大喊:“叶林,快出来,要出人命的!”
“不!我不出去!油罐一爆炸,酒厂就没有了!”父亲的声音在火焰中是那么坚定。
说时迟,那时快,有经验的范继祖叔叔拿大铁锨打碎了屋里的玻璃,其他人也跟着打玻璃。有人找了一个大篷布沾满水之后,几个人一起进去扑灭了火。被抢救出来的父亲已经面目全非。,脸庞和双手血肉模糊,头发被烧光。他疼痛难忍,在院子里不停地打滚……闻讯而来的母亲看到这一慕,当时就惊呆了,愣在原地。父亲被送到团医院时,把医院的医生都吓着了。
父亲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从医院回来时像换了张脸,新长出的肉皮红兮兮的,看上去很是恐怖,我很久都不敢看他的脸。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父亲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自嘲地说:“我的皮肤太黑了,都换过了一层皮也没变白!”听到他幽默的话语,我和母亲的泪都“唰”地流了下来……我爱我“变脸”的父亲,我为有着这样的父亲骄傲和自豪。
时光流逝,一转眼,父亲已
文章来源华夏酒报是80岁的耄耋老人。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叶师傅了。但父亲对伊力特的感情却丝毫没变,每天清晨和傍晚,他总是和母亲在厂区附近散步,佝偻的身影,颤巍巍的脚步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对父亲来说,那浓浓的酒香就代表着当年那忘也忘不掉的岁月。对我们提议去伊宁市生活的建议,也被父亲断然拒绝,我们知道,父亲舍不得离开伊力特,舍不得离开这个他奉献了一辈子的地方…
转载此文章请注明文章来源《华夏酒报》。
要了解更全面酒业新闻,请订阅《华夏酒报》,邮发代号23-189 全国邮局(所)均可订阅。
编辑:赵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