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教父》闻名的好莱坞电影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在其葡萄酒庄园
本月初,好莱坞某世界级电影导演邀我赴宴,这也算是本人平生第一遭。与对方敲定会谈时间时,我还显得极不耐烦,事后想想真是不明智。我原以为7:20赶到The Square酒店(这家位于伦敦市中心的时尚酒店是葡萄酒爱好者与对冲基金经理们心仪的酒店),时间上应该还绰绰有余。待赶到那儿后,看到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与他那位精明能干的年轻销售总监希瑟·戴萨沃耶(Heather de Savoye)正并排坐在酒吧区,神情显得有点沮丧。
更糟糕的是,科波拉所系的淡蓝色领带上散布着数字7,领带是他妻子埃莉诺(Eleanor)所送的礼物。“7是我的幸运数字,”科波拉说,他在想方设法消除我的尴尬,他出生于1939年4月7日,他举止得体,待人随和,这方面在电影这行里算是佼佼者。
37年前,科波拉出资买下了古斯塔夫·尼伯姆(Gustave Niebaum)破旧的葡萄酒庄园,在纳帕河谷(Napa Valley)这个适宜耕作的地方扎下根来,也许正是这让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虽说拍摄《现代启示录》(Apocalypse Now)与执导《教父》(The Godfather)大获成功反映出他潜在的疯狂劲。“伦敦是不是有家名为The Cod Father的鱼餐馆?”,这是他常用的开场调侃语。此外,意大利南部血统的科波拉家庭观念很浓,出于拍摄工作需要,他得满世界跑,身边总是带着妻儿老小,尽管他们动身去菲律宾拍摄《现代启示录》时,原定呆半年,却没想到在那儿足足呆了三年。
但是,家人长期所受的电影制作的熏陶似乎得到了回报(当时“戏装部门老给他女儿索非亚(Sofia)的洋娃娃做衣服”),科波拉说到女儿索非亚去年在“四十岁生日前” 摘得威尼斯电影节(Venice Film Festival)最佳影片金狮奖(Leone d'Oro)时,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我上次见他还是在上世纪90年代中叶,当时他正在尼伯姆酒庄(当时还叫尼伯姆-科波拉酒庄(Niebaum-Coppola))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老屋上为BBC拍摄一部系列片。与上次相比,他的体重已大为减轻,络腮胡与大肚子都已大为改观,虽说他一笑露出牙齿时,仍有一丝狡黠的神情。
科波拉如数家珍,侃侃而谈(希瑟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之前从未听过):自己当年在巴黎当名不见经传的编剧时,如何学会品美酒;拉菲酒(Château Lafite)如何成为某次拍摄电影时的常备红酒;自己的报酬曾经是无与伦比的罗曼尼·康帝酒庄(Domaine de la Romanée-Conti)出产的勃艮第红酒。但本人并非奈杰尔·安德鲁斯(Nigel Andrews,现任英国《金融时报》的影评人),所以我对他实话实说:于我而言,今晚的特别诱惑就是想享用其酒庄自产的一、二款陈酿佳酒,他答应给我带来(事后知道是用私人飞机运来的,)酒名为Inglenook,是他最近花巨资从市场最为畅销的美国葡萄酒集团(Wine Group)手中买来的,他说“比我先前买城堡的钱还多”。
买回Inglenook商标后,总能看到从玛歌酒庄(Château Margaux)新聘请的酿酒师与法国顾问斯特凡娜·德勒农古(Stéphane Derenoncourt)在忙活,德勒农古正在止灌葡萄树,这已经成为纳帕谷常见的景象。美国葡萄酒杂志上最近所发表的平淡无奇的相关评论文章或许刺痛了科波拉,他设法把自家历史悠久的酒庄重新定位成加州地区具有法国风味的原始葡萄林。
科波拉无疑在重塑品牌方面颇具匠心,如今他拥有两个完全不同的葡萄酒经营场所:高端的纳帕谷地,完全大众化的调制葡萄酒、瓶装酒以及在索诺玛Souverain旧址上开发的“葡萄酒梦幻之地”旅游项目。该旅游项目可以体验他从影生涯的诸多大事。有的酒就取名为Director’s Cut,明目张胆地尝试把好莱坞的传奇手法赋到某些很普通的产品身上。“我并不想每晚都喝名酒,”他说,这是为自己辩护,并解释经营索诺玛项目的收入可以投入Inglenook葡萄酒厂厂房的改造,那才是他真正上心的事。
我提醒科波拉:我们上次会谈时,他还未曾购置这些产业,还未搞掂这些优质葡萄园,他请我给当时的IDV(后来成为帝亚吉欧(Diageo)旗下公司)老总写信,对方拥有这些葡萄园,但投入实在差强人意。(我之后真写了信,IDV最终卖给了科波拉,虽然我觉得这两件事并不关联。)最近几年,科波拉对这份优质资产很不尽心,竟然让首席酿酒师的职位空置了一、二年,对此他难辞其咎,所以让我们冀希望于新的团队能精诚合作,经营好这片潜力无穷的葡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