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逢年过节才有好吃、好喝的。吃的是炸鸡、炸鱼和猪肉,大肥肉片炒什么什么香。至于喝的,庄户人家都会准备酒。在当时,酒虽必不可少,却也是个稀罕物。景芝酒厂距离我们那里有七十里地,不算很远,逢年过节,各个生产大队就差人备上瓜干、高粱之类的粗粮,赶着马车去酒厂换酒,回来后,再挨家挨户地分派下去。
孩子们最喜欢逢年过节家里来客人。来了客人,家里会改善生活,吃惯了粗粮淡饭的我们,就会有好东西吃。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大人爱面子,也重情重义,总是千方百计,尽量讨换好吃好喝的,尽地主之谊。客人来了,先冲上茶小酌闲聊,嘘寒问暖,说说闲情逸事,道道家长里短。等做好了菜,就张罗餐桌,开始喝酒。那时候,喝酒可带劲啦,你一盅,他一盅,很多名堂,什么喝个哥俩好、三桃园、四季发财、全家福,还要互敬个双福、喜洋洋的。喝得醉眼朦胧、满脸红光,有时还变换着喝花样酒,少不了划拳猜火柴棒,大呼小叫的,气氛相当热烈,有时简直炸开了锅。
年幼好奇的我经常蹭到桌子边上看大人喝酒,大人总是夹口菜填到我的嘴里,你一筷子,他一筷子,净挑可口的,嚼起来格外地好吃。自家的父母忙不迭地往外哄,我才不吃那一套,不一会又溜了过去。是喜欢看热闹,还是经不住食物的诱惑,连自己都说不清。
大人们喝酒用酒壶、酒盅子,礼节格外厚重、有分量,不像现在用玻璃杯、高脚杯。若谈斤论两,32盅为一斤,一口一小盅,不轻不沉,酌量顺口,还吱溜的一声,听起来像绝美的C大调,一盅下肚,还不忘咂咂嘴唇,一副绵泽悠长、心满意足的样子,美得俩眼都成了一条缝,叫人直想问:“酒,到底有多么香?究竟多么的美?”我曾经偷偷地咂了一下,可是辣得嗓子冒白烟,还喘不过气来,实在不可理喻,令人费解不已。辣辣得呛鼻子,终究不是个好味道。
春节饮酒多,为了挣跑腿钱,我小时候跑了不少腿,拿着个空酒瓶子去供销社,售货员数好钱,就拿起个铁制的酒提子,从大缸里提出酒,用铁漏斗倒进瓶子里,我就抱着酒瓶子一路小跑回家。好歹离家不算远,很快就一个来回。可是后来父亲到了石料厂上班,我的跑腿变成了跑远路。当时我刚刚学会骑自行车,骑个大梁底。父亲吩咐我骑着车子去供销社打酒。去是一路顺,回是一路陡坡,有时骑,有时推,山路崎岖,颠簸不平,净是石径沙土路,来回也有五六里路的样子。
在那个时代里,酒是如此不拘地牵动着大老爷们的神经。山东人性情豪爽,侠肠仗义,历来文人墨客时常用“大碗大碗的喝酒,大口大口的吃肉”来褒扬,其实醉酒所蕴含的寓意,最能道出一个人的性格。
现在好了,春节时好酒好肴摆一大桌子,倘若想图个省事,可以打一个电话让酒店送来家里。端起酒杯,不忘你好、我好、大家好地相互地碰一下,但很少人劝酒了,孔老夫子说“惟酒无量,适可而止”。你看,年夜饭上,有喝白酒的,也有喝啤酒的,有的干脆以茶代酒。你喝我喝,其乐融融。可能你滴酒不沾,心里也会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饮了这杯
文章来源华夏酒报全家福酒。还有一点,必须概括一下,现在很少有醉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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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周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