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饮的妙境,我认为最好是冬夜。面对屋外没有人迹的皑皑白雪,我会感到世界将我遗忘。在“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屋内,炉火纯青的火苗,一闪闪地将屋内舔得温暖如春。炉上微沸飘香的米酒,喝在嘴、热在身、暖在心。这时,酒就是最贴心的知己,静默地伴我穿过那夜寒刺骨的人生之路。“醉后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酒壶给了我一个自足自给的空间,让我精神永不孤独。
我曾在一个叫贾桥的偏远小站度过六个冬季——那儿稀有人烟,加之天寒地冻;孤守的我感觉自己封闭如一个“不知秦汉、无论魏晋”的隐者,我戏谑自己是一只“雪山飞狐”。严冬的傍晚,我总是裹紧围巾,踏着吱吱作响的冰雪,去站外小菜地摘几棵白菜叶,回来在电炉里和着盐水煮,多搁几勺大椒沫;就着烈酒,朋友不来,我就一口一口地,慢慢将一个又一个漫长冬夜啜暖在心头。
酒,是寒冷的克星,冬夜中最可信赖的朋友。《水浒》中,那草料场的老军,给冬天前来接班的林冲办清交接之后,特意指壁上挂的大葫芦说:“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可以想见,一位在偌大草料场守更一辈子的老人,在多少不眠的冬夜,是大葫芦一口口地斟给他温暖,稀释了他的孤愁。所以他才将酒葫芦的重要性传递给林冲。
可见天越冷,愁越重,酒也就越温
文章来源华夏酒报暖。所以当我在炉火的照耀中,一边把卷《水浒》,一边看守贾桥这个小站时,心里少有这“心有灵犀”般的默契——特别是读到林冲“怀内揣了牛肉,花枪挑着酒葫芦,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封山的大雪都敌不过一壶酒。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如今远离贾桥多年的我,身居在“芳香袭人是酒香”的华屋;举起娇妻浅斟“夜光杯”的“葡萄美酒”,总不自觉地回想起贾桥,那六个少有人烟的冬天,想起淌过风雪独自摘菜的吱吱脚印——那是我吗?在围炉对饮的静夜,妻总心不在焉地听我诉说。
看来,风雪的贾桥仅在我记忆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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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周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