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电影《杯酒人生》上映,这部以美国加州葡萄酒产区Santa Barbara为背景拍摄的电影,不仅获得了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也掀起了一波儿葡萄酒的消费狂潮,至今都被葡萄酒爱好者们奉为经典。影片中除了各式各样的名庄葡萄酒,还有蓝天白云下的万顷葡萄园和延伸到天边的黑色油亮公路。
葡萄酒与人生的融合,给这部影片蒙上了琥铂色的光泽,再滤去浮华和喧嚣,人生也可以如酒一样,有漫长乏味的陈年期;酒也像人一样,在年富力强过后,无可避免地迎来衰退期。
葡萄酒是有生命的
近期,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影响下,多国采取了封国和居家隔离的措施,但这依然没挡住酒友们囤货的步伐,有的国家甚至出台了葡萄酒限购政策。
为什么葡萄酒会成为这么多人的“心头好”,电影中,女主角Maya的一段话值得深思:“我总是联想到酒的一生,想到它是个有生命、活着的东西。我总会想象,葡萄生长的那一年里都发生了什么,阳光是如何撒满大地。而下雨的话,又会是什么样子?人们是如何照顾那些葡萄,又如何采摘的?如果是一瓶陈年的葡萄酒,那么又有多少照顾过那些葡萄的人已经死去。我总是在想,葡萄酒是如何不断地生长变化的,就好比今天我打开了一瓶酒,它的味道一定和其他任何一天打开的时候有所不同。因为酒是有生命的,而且它在不断地变化并变得更加复杂。直至它达到颠峰状态,然后就开始了它稳定的衰老过程。所以,在该抓住的时候,不要松手,在达到巅峰的时候,痛痛快快喝掉它。”
原来,在很多人眼中,葡萄酒是有生命的。
一串串葡萄,从枝头跃下,经过漫长的等待,由一粒粒的果子,变成一滴滴紫红色的液体。蜕变了的汁水不再如果汁般浅薄,而是变得如生命般的厚重。从青涩到圆润,从成熟到衰败,这大概也是“年份”的意义所在。气候、风土、人文赋予每一瓶葡萄酒不一样的故事,这个过程和人生又是何其的相似。
在电影中,葡萄的香带着清新的酸、圆润的甜、精致的苦和柔顺的涩走进了主人公Miles的生活。
在经历了婚姻失败、事业停顿后,他木讷、消极,只有提起葡萄酒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两眼生光。“首先,你要举起酒杯逆光观察葡萄酒,要注意颜色和清澈度,只是感知一下,是醇厚还是清淡?现在把杯子倾斜,这样做是为了查看一下酒在接近杯口时的颜色浓度,就此会得知酒的年份,再把鼻子伸到杯子里,别害羞,把鼻子放到那。嗯,少许柑橘……也许还有些草莓……”仿佛葡萄酒已融入他的血液,成为他潦倒生活中的 “慰藉”。
每瓶酒打开都是特别的日子
或许我们还会从个别的葡萄品种上找到相似的人性特征。Miles很钟情黑比诺,自然离不开其葡萄品种的珍贵。
的确,黑比诺是一种很难种的葡萄,娇弱、皮薄、非常敏感,而且早熟。它不像赤霞珠那样易于生长且可以在任何地方生长,而且即使是被忽视的时候,也能茁壮成长。黑比诺需要不断地照料和关注,它只生长在这个世界上那些隐蔽的、特别的角落里面,也只有园丁最大的耐心和培育才能让它生长,只有肯花时间去了解黑比诺的人才能理解它的潜质,才能感觉到它所有的味道。
在Miles看来,黑比诺是这个世界上味道最绵长、最夺目、最精致、最古老的葡萄品种。相比而言,赤霞珠就俗气了。尽管这对赤霞珠来说未必公允,但敏感脆弱,渴望别人关注和理解不正是Miles的性格写照吗?
他写的小说被出版商拒绝,前妻即将结婚并怀有新的生命,他珍藏的那瓶1961年份的白马酒本该在某个特别的日子,甚者是10周年结婚纪念日跟一个对的人共享。结果变成了一个人在麦当劳里,用一次性饮料杯,就着炸鸡和薯条喝掉了。生活在他看来或许只剩下眼前的苟且。在黑比诺中,他看到了自己相似的人生经历。但又有谁能否认,把酒打开的那天,不是他特别的日子呢?
其实,葡萄酒在有悠久酿造历史和饮用文化的西方人眼中,早已成为生活的必需品。无论是吃大餐亦或是吃快餐,不管是聚会正嗨,还是无聊到爆,甚至是人生中的各种重要时刻,如婚礼、葬礼……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开启一瓶葡萄酒,倒上一杯。如果一杯不够,那就再来一杯。
酒中的酸甜苦涩,可以通过味蕾触动每一根神经末梢。然后闭目回味,享受着酒与情感的共鸣。经过时间的酝酿和变化,最终我们品尝到的,是复杂的、韵味悠长的人生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