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还真是非喝啤酒不可。那种渴望如同烈火,只有啤酒才能浇灭。不论难度多大,必须想方设法搞来一瓶。因此,我订了廉价航班去北京,总算拿到了三瓶。
我的胃口是来自朝鲜的照片吊起来的。照片上,在平壤的人群举着大大的啤酒扎开怀畅饮,就像慕尼黑啤酒节上一样,女服务员双手各执几大扎、从吧台端给顾客。女服务员虽然没有穿着巴伐利亚传统的村姑装,但毫无疑问她们掌握了德国人的高效和技巧,每次端五、六扎是小意思。
朝鲜电视台的主播在报道平壤首届啤酒节时难掩心中狂喜,高唿啤酒节表明朝鲜人民的生活充满了幸福和乐观。
暂且先把政治问题放在一边,我必须尝尝这个啤酒。所以,我登上了前往北京的航班,就好像我也在来一次自己的“酒游”——这个词一般指英国人过英吉利海峡、专程去法国狂买红酒。
朝鲜生产的大同江啤酒在中国喝的人并不多,但是,我的中国朋友在北京买到了一些,并从中国和朝鲜边界的城市丹东又订购了一批。我把大同江啤酒带回首尔品尝了一番,啤酒还不错,对我个人口味而言略有一些淡,因为我更加习惯品质高尚的英国苦啤,这个大同江更像难以下咽、洗碗水一般批量生产的美国啤酒。
不可思议的是,朝鲜最主要的酿酒厂其实是英国的,这是维尔特郡特罗布里奇的Ushers酿酒厂,朝鲜人一股脑儿全盘运回国。朝鲜人本来可以做英国爱尔(ale),相反,他们却选择去做更淡色、更全球化的拉格(lager),这或许不是明智之举。
过去我也在朝鲜喝过朝鲜啤酒。今年早些时候,我去过平壤一家热热闹闹的酒吧。顾客多为男人,端着有点像果酱罐儿的啤酒杯豪饮。我记得,我那个“果酱罐”的边儿有缺口,举到唇边喝一口,嘴唇可以感觉到其粗糙。
喝酒的男人围成一圈儿,这是喝啤酒的最佳阵容。这是一个粗犷的酒吧,很有那种工人阶级的豪放感,没有过多无所谓的零碎和装饰。
在首尔,酒吧越来越时尚,啤酒是首选,啤酒是口味更浓、价格更贵的工艺啤酒,这里有很多种。
韩国有一家酿酒厂出产英国范儿的苦啤,名叫“女王的爱尔”,跟英国啤酒比起来也是旗鼓相当。这家韩国公司已经向澳大利亚、香港出口“女王的爱尔”,这是两个相当英国化的市场。
韩国公司也很想向英国出口,但是他们被告知,产品叫“女王的爱尔”可能违背了英国有关皇家认可的规章条例。我想,女王陛下可能也没打算给韩国啤酒代言。
一瓶大同江即将见底,我不由得反思起韩国、朝鲜这两个经济体系。韩国酿酒业是一个开发、营销新产品、生气勃勃的行业,其中一个小型酿酒厂甚至挪用朝鲜啤酒的名字、把自己的产品也命名为“大同江”,这比正牌儿还好喝一些。
其实,大同江这个品牌,换一个有能力的营销人,可能会将其打造为全球销售奇观,因为,酒友迫切渴望品尝新的、异国情调的啤酒。真这样,世界各地的时尚达人就都可以细细品味、就其啤酒花发表一番个人见解了……不过前提是,朝鲜要想出口。
大同江啤酒,也是一个潜能未能得到充分发挥的记号,就像朝鲜这个国家一样。